王婆婆笑着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冯大壮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阿玉，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履行承诺，我辜负了你……”

王婆婆微微摇头，抬手伸向冯大壮，笑着说道：“冯大哥，我真是老眼昏花了，看着你，还是年轻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话，不像我，老到自己照镜子时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涂山子桑说道：“其实，不是你眼睛花了，冯大壮是真的没有变化。因为……他早已经死了，死在那个你们约定好远走高飞的夜晚。”

“什么？！”

王婆婆一愣，抬在半空的手滞住了。

“死了？那你、你是？”

冯大壮叹了口气，喉结上下翻动，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是冯大壮的魂魄。”方宁馨替他说道，“当年冯大壮去见你的时候，被大水从桥上冲走，溺水而亡，他心中有执念，不肯入轮回，所以成为孤魂野鬼在人间游荡数十年，很多事都忘记了，唯独没有忘记要找寻他的阿玉。”

方宁馨话没说完，王婆婆浑浊的泪水早已流了满脸。

“不过你们总算是没有错过。”涂山子桑对王婆婆说道，“你大限将至，冯大壮执念已了，你二人正好可以一同入地府，共同转世投胎，或许下一世还能有一段姻缘。”

方宁馨知道冯大壮与王婆婆定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所以她拉着涂山子桑离开房间，在门外等着。

方宁馨望着门红着眼眶说道：“他们真是太可惜了，明明相爱的两个人，阴差阳错的错过了一辈子。”

涂山子桑却说：“其实他们已经很幸运了，虽然错过了几十年，却终是再见上了一面，我活了三千多年，见到更多的是阴阳两隔，甚至有些误会一辈子都没有解释清楚。”

涂山子桑偷偷看了方宁馨一眼，话中有话的说道：“感情的事，直白一些，明了一些，对两个人都好。”

方宁馨外头道：“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

涂山子桑笑着说：“宁馨儿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冯大壮牵着王婆婆的手，肩并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王婆婆，你怎么出来了？”方宁馨急忙道，“外面风大，你快回去，郎中说你身子虚要卧床静养，吹不得风。”

王婆婆虽然面色惨白，神情却显得格外精神，满脸笑意的摇摇头，说道：“没事的，姑娘，我不怕吹风。”

方宁馨还想再劝，却被涂山子桑轻轻拉了拉衣角，他轻轻指了指地上。

方宁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才猛然发现王婆婆和冯大壮一样，没有影子。即便此时阳光并不充足，一点影子都没有的情况也只能有一个，她和冯大壮一样，都是魂魄。

“王婆婆已经……”

“不错，我已经死了。”王婆婆指了指屋子，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我的尸身还要劳烦姑娘和公子替我找人下葬。”

“放心，包在我们身上了。”涂山子桑说道，“你们速去地府报道吧，冯大壮现在的状况，已经耽误不得了。”

两人谢过了方宁馨和涂山子桑，身型渐渐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方宁馨的手环上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任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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