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南星眯着眼眸，看着远处已经迷乱心智，陷入混乱厮杀中的妖众，道：“你这样以血肉法阵强行激发它们的潜力，虽然一时可让它们提升实力，强大起来，但却也会消耗它们的寿命和潜能，再没了前进的希望。”

敖东流面色平静，双手背负到身后，淡淡道：“现在是争龙君的关键时期，我可没有时间去一一调教它们，临时激发潜力，能暂时为我所用便行。”

“不过是些散兵游勇，偌大一个怒江，难道还会缺妖兵嘛？待我成为龙君，到时候再招收一批就是了。你们说是嘛？”敖东流轻声问道，身上散发的气息微微却令人恐怖心悸。

毒灵和一矮壮大汉心中不由一寒，汗毛倒竖，恭谨低头应是。

敖东流取出一方血色宝玉，晶莹的宝玉表面布满暗红色的血丝，形成火焰一般的花纹图案。

他法力一颤便将血焰玉震成粉末，袖子一卷，玉质粉末便挥挥洒洒混入远处的血蛊之中。

玉质粉末一入，仿佛受了刺激一般，血蛊内的喊杀声越发大了起来，如疯似魔。

里面的气息也逐渐有了变化，变得炙热，变得强大。

敖东流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叹息道：“只不过，却是浪费了我的血焰玉，这些我本是为了培育我钱塘一脉真正的道兵用的。”

“这一战，马上，就要到了。”敖东流抬头望向远方，目光仿佛能穿透河水，赤红瞳孔中充满了兴奋和渴望。

……

宁静柔和的月光洒下，江堤旁传来哗啦啦的水浪声，鼻尖的空气清新，极目远望，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真不用我一起去嘛？”江堤上两人并排前行，伏尘轻声问道。

敖曦微微摇头，道：“不用，你志在州试，此时当安心备考才是，况且怒江除了四大妖王有些实力，其他的都不足为虑，不用为这些琐事烦心。”

见敖曦坚持，伏尘道：“那好，不过决战之时你可要通知我。”

敖曦蛾眉敛黛，有些犹豫。

伏尘很强，但这是在他驾驭那把古剑的基础之上，论别的，无论是法道还是力道修为，哪怕基础再深厚，他都还没破开天人屏障。

就如同手持利剑的孩童一般，孩童可以凭借自己手中的利剑轻松杀死成年人，但一不注意，成年人也可以绕过利剑，凭借纯粹的实力轻易击杀本身脆弱的孩童。

所以敖曦并不想将伏尘牵扯进这个麻烦而危险的漩涡。

伏尘瞥见敖曦神态，心中知道她在顾忌什么，道：“我既然已经牵扯进来，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若是敖东流真的获胜成为龙君，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暴戾性格，势必不会放过我。况且，我现在驱使宝器，非长生境中人皆有一战之力，已经足够影响战局。”

夜风吹拂，过了半响，敖曦微微点头，笑道：“那到时候，可就多仰仗你啦。”

伏尘微微一笑。

敖曦向伏尘望了一眼，眼波流转，声音幽幽，有一种难以明说的魅力，又道：“不过，到时候你可要小心才是呀。”

怒江府城，雅院书房。

伏尘自瞑目回忆中醒来，慢慢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书桌，诸子百家对三坟五典的经书集注将这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典雅书桌占满。

书桌右侧，一封淡金色的信笺静静放置在那里。

伏尘身着红云服，微微垂下双眸，喃喃自语道：“十天了，也是时候了。”

……

怒江。

阵排天地，势显江河。

太阳初生，大雾未散，在常人难及的湍流急险之地，有水妖集众，成两军对垒之势。

一方眸眼血红，眼神木然，犹如木偶一般，但浑身却散发着如刀一般凛冽冷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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