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来不识君王面(二)(1/3)

作品:《金鳞开

朱慈烺躺在床上,又翻了个身。&;&;&;&;他是傍晚的时候才得到了明确的旨意,允许他出宫抚军。虽然说是抚军,其实并不能碰军权那种敏感的东西,只是单纯因为太子“内守为监国,外出为抚军”这一习惯说法而已。&;&;&;&;不过太子出宫绝非一件简单的事。这可不是从内宫到外宫那么简单,而是真正要离开紫禁城,前往潜邸居住。回想当年自己从钟翠宫到文华殿讲学,那个折腾劲就让他脱了一层皮,更何况这回几乎是读力生活了。&;&;&;&;尽管得到了皇帝的首肯,皇后也终于含泪放他出去,但是应该准备的侍卫、仪仗、宫人都还在筹备中。信王府空了十六、七年,也要重新修缮一番。这自然也要花不少的银子,但相对于动辄数十万上百万的军饷,简直就如毛毛雨。&;&;&;&;——我不能等了!宫里耳目太多,皇伯母肯定已经知道了,恐怕明天就要找母后讨个说法。万一到时候父母亲大人又起变动,恐怕就走不出去了。&;&;&;&;朱慈烺翻身而起,重重换了口气。&;&;&;&;外间值夜的太监登时警醒起来,蹑蹑脚凑近帘幕,听着里面的动静。若是太子翻个身继续睡,他还能再眯瞪一会儿。太子若是魇着了,那恐怕就要折腾一会儿了。&;&;&;&;朱慈烺下了床,踩了命人特制的竹青拖鞋,轻咳一声。&;&;&;&;“殿下,要喝水么?”值夜太监轻轻脚掀开帘幕,用最温柔的声音问朱慈烺,生怕声音太大惊了太子。&;&;&;&;朱慈烺点了点头。刚才在床上的时候只觉得清醒得难以入睡,真的坐起来却有些头晕朦胧。&;&;&;&;小宦官连忙端来了白水,递给太子。&;&;&;&;朱慈烺一饮而尽,道:“掌灯,去书房。”自己扯过一套轻纱道袍,随披在身上。&;&;&;&;六月初的京师昼夜温差不小,此刻走出屋子甚至略有寒意。算算时曰,眼下应该是公历的七月间。若是四百年后,正该是燕京全城烧烤的时节,而眼下这种不正常的低温,无疑是因为小冰河期正值巅峰,在最近一万年中能够排上第二位。&;&;&;&;这种让人抓狂的气候,将在未来几年有所缓解,而那时候大明早已崩塌。故而后世有人感叹“天意亡明”,并非虚指。&;&;&;&;小宦官连忙上前帮太子穿上了鞋袜,系上道袍的系带,一边出去招呼其他当值的内侍。端本宫里很快便灯火通明,一个个人影在这凌晨时分沿着长廊无声地穿行。&;&;&;&;朱慈烺净净面,用了茶点,很快便坐在了偏殿的书案后面。他又检查了一遍昨天罗列出来的清单,确保没有遗漏,这才重重靠在了椅背上。十六年来,他都是个一步步走向刑场的死囚,如今终于看到了越狱的曙光。&;&;&;&;“什么时辰了?”朱慈烺突然发问道。&;&;&;&;小宦官头也不敢抬,连忙答道:“回殿下,马上就要到丑时三刻了。”&;&;&;&;朱慈烺点了点头,离天亮还早,不过自己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他起身绕着书案走了走,问道:“田存善在宫里么?”&;&;&;&;照太祖时候的规矩,宦官是不能有外宅的。然而现在宦官非但有外宅,甚至还有人娶亲纳妾,家财万贯。所谓的中官,已经越来越像是“官”了。朱慈烺记得当年崇祯很感慨地跟他分享做皇帝的心得,说:“文臣不可靠,武将不可信,唯有中官是家奴婢,却不可用。”&;&;&;&;看起来宦官的确是皇家的奴仆,依赖皇家生存,实际上却早成了读力的一国,与文臣、武将并无二致。当年崇祯帝剿灭魏忠贤一党,难道真是为东林党出气?那是因为魏忠贤艹练两万武阉,甚至与客氏私留孕妇在宫中,打算行“狸猫换太子”之事!&;&;&;&;朱慈烺对于崇祯帝还是颇为欣赏的。作为一个阅历不足,年纪不大,所受的经学教育又不适合“皇帝”这个职业,朱由检靠着自己的天资与一群人精周旋,能走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至于姓格上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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