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直接把那婢子吓得跪到了地上，她连忙磕头哭喊道：“公主饶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该死！那时候奴婢正巧肚子痛，便托云碧暂时帮忙照看，去了茅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清律想盯着她的眼睛，那婢子却完全不给自己机会，一个劲儿地磕头，咚咚咚，那理石砖块都被她敲得发出脆响。

她也不是什么心狠之人，不愿看她磕得头破血流，便抬手叫停：

“罢了，你便是磕死在这也不起分毫用处，起来吧。”

这丫头明显不是那黄雀，四公主既然有胆量毒害皇家姐妹，自然是想好对策为自己开脱了，她不是蠢人，至少为她出谋划策的也绝不是蠢人，所以，她不可能专挑被买通的婢子当值那天下手。

“你肚子痛？为何缘由？”清律想起这点，便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忽然就……”婢子顿了顿，忽然脸色一白。清律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催她说出来，谁知那婢子更瑟缩了，浑身都禁不住发起抖，然后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是……是采薇姐姐，奴婢除了早食外，就只吃了采薇姐姐分的糕饼。吃完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走肚子了。”

“你……你这贱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我好心分给你们吃的也不对，你还要返过来泼我脏水？”

采薇大叫，差点忍不住冲上去和扇婢子几耳光，可身为贴身宫女的地位和修养还是抑制住了她，这种时候表现得愈发冲动，会显得更可疑。

于是她压下怒火，转而对清律道：“公主，奴婢上午从林姑姑那领了茶饼，给下人们拿回去，除了奴婢，还有其他几个人也接触了茶饼盒子，众目睽睽之下，奴婢不可能下毒，也不会有人在奴婢眼皮下做手脚。”

林姑姑站在一旁也皱起眉：“采薇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没有下人做手脚，那岂不是就要把矛头指向我了？”

采薇连摇头：“林姑姑，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这丫头单靠一面之词，故意引主子怀疑我们，好达到她的目的！公主，您一定要三思啊！”

清律只觉得有些头大，她们众口纷纭，自己对她们的人品也完全不了解，判断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你们不要争论了，都是一起共事多年的人，这么一点小事，互相推脱起来倒是比谁都快。我问你，今天的茶水分别是什么时候送去的？都是由经你手吗？”她问那个今天当值的婢女。

“是的，茶水每个时辰送一次，一次共两壶，都是由奴婢去送的。冷掉的茶水会换走，重新清洗瓷壶和茶叶，确保口味的。”

“那今天除了这一次，还有没有人进入茶房？”

“没……没有了，每次送茶我都会把门锁好，钥匙除了总管的林姑姑之外，就只有值班的下人拿着，每次当值完，都会还回去。”

众口都说云碧是在晌午进入茶房，那为什么几小时后自己才喝到毒茶呢？而且茶壶会换洗，既然如此，杀死原身的毒，可能就不是云碧那次下得了。那毒茶又去哪里了呢？

她想起前来阻止自己的采薇，她不可能不知道规矩，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惊慌于一壶可能已经被换掉的茶水呢？或许她知道些什么内情……

还没等她想清楚，不远处便有下人跑来报信，原来是皇太后传唤，要她立刻赶去。

采薇慌张道：“公主，那这尸体……”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斜，如实说明就好。”

清律没想到主谋这么快就来“验收”了，真是急不可耐，一点也不打算收收自己吐露在外的獠牙，先装回人类模样，就等着大快朵颐了。

不过既然来了，她就好好陪她玩玩，毕竟很久没有宣泄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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