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带着方宁馨与涂山子桑走街串巷，终于在一间颇为破旧的烧饼铺前面停了下来。

“王婆婆就住在这里。”

方宁馨走上前敲门，敲了好久，就在她怀疑里面没有人的时候，门被一位白发苍苍，脸上还有一道自眼角到嘴角的刀疤的老婆婆打开，不知道她是眼花还是反应迟缓，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缓缓的说道：“烧饼还没有做好，客人等等再来吧。”

“婆婆，我们不是来买烧饼的。”眼见王婆婆要关门，方宁馨急忙阻止，“你是不是曾在逢春院做过事？”

“逢春院？”王婆婆目视远方，回忆着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我年轻的时候曾在那里做过几个月端茶倒水的丫鬟，后来不知道老板得罪了什么人，逢春院就被官府查封了。”

方宁馨又问：“那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阿玉的姑娘？”

“阿……玉？”王婆婆想了想，“逢春院里叫阿玉的姑娘没有三十个也有十几个，你问的是哪个阿玉？”

这一句话把方宁馨问懵了，是啊，她只知道冯大壮要找的人叫阿玉，阿玉这个名字这么普遍，究竟是哪个阿玉呢。

但是方宁馨不死心，她想到冯大壮曾经说过阿玉要被老鸨买个王老爷做小妾，于是又问：“就是那个被卖给王老爷做小妾的阿玉。”

“王老爷……哦，是她啊，见过，但我不是伺候她那房的，没有说过话，听其他人说她给王老爷生了儿子，母凭子贵，过得不错。”

“哦，原来是这样。”

方宁馨心想：想来当年那位阿玉姑娘没有等来冯大壮，无论她知不知道冯大壮已经死了，她始终没能抵抗命运，被卖给他人做小妾，但好在嫁人后日子过得还不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回到宅院，方宁馨将阿玉的情况告诉了冯大壮，在经过短暂的失落后，冯大壮开心的笑道：“好！阿玉吃穿不愁就好！”

“大壮。”方宁馨问道，“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你和阿玉时间的故事？”

“阿玉……”

冯大壮微微低头，露出一丝少年人才有的羞涩笑容。

“我是个庄稼汉，你们从我的名字里就能听出来，我爹娘种了一辈子地，没有读过书，我也没有读过书，从记事起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阿玉家住在我家隔壁，但她和我不一样，她读过书，懂得很多我没听过的道理。”

冯大壮眯起眼睛，回忆着曾经的过往：“我娘和我说，阿玉的爹曾经做过官，不知道为什么被革职发配到我们那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我娘还说，他们那样的人定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我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汉。”

冯大壮轻笑：“我娘说的不对，阿玉她没有瞧不起我，她耐心的教我认字，开心的吃我做的叫花鸡……”

方宁馨问道：“所以说你和阿玉是日久生情了？”

冯大壮摇摇头：“怎么用日久生情，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那双清澈得像山泉水般的眼睛迷住了。”

“然后呢？她是怎么到……逢春院的？”

冯大壮叹了口气：“阿玉的亲娘死的早，后来她爹又娶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对阿玉不好，趁着她爹去外地办事，竟把她卖给逢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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