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牙婆子在偏厅等待，喜儿才往正房走去。正房的门开着，门两侧有两个小丫鬟守着，她俩见到喜儿弯了膝盖行礼，喜儿挥挥手，跨过门槛，再绕过绣着四君子的屏风，便见平儿和谷芹坐在床榻下侧做针线。

“夫人还睡着？”喜儿轻声问道。

平儿和谷芹忙放下手上的针线，拉着喜儿到屏风处说话。

“夫人和小姐都在床上，还睡着呢。”

“可牙婆子已经来了，我去叫醒夫人吧。”喜儿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叫醒赵夫人。

平儿和谷芹对视一眼，点点头。

喜儿这才又走回床边，轻轻撩开床帘一角，床上赵贞正睁着圆滚滚的双眼看着她，一根食指正抵在嘴前，而另一边赵夫人还没睡醒。

“我，要，起，了。”赵贞无声地做着嘴型，喜儿意会，蹑手蹑脚地伺候赵贞起床，赵夫人似有所觉，渐渐醒来，尚未睁眼便开口问道：“何时了？”

“再有两刻钟就到申时了。”喜儿先扶赵贞下了床，又回过神来伺候赵夫人。平儿忙倒了水递给赵夫人润润嗓子。

谷芹拿着温热的毛巾上前，替赵贞擦了一把脸，赵贞脸红红的，回到床边搂着赵夫人的腰，“娘亲醒了。”

“嗯。”赵夫人把杯子递给平儿，才摸了摸赵贞的头，问喜儿，“这回该是牙婆子来了吧。”

“是，”喜儿笑眯眯的，“牙婆子带了人来，夫人和小姐正好去挑一挑，早上那些不守规矩的下人，奴婢已经将他们的身契单独拿出来，稍后一并交给牙婆子发卖掉就是了。”

另一厢，方姨娘已跪了将近一个时辰。

跪在方姨娘一侧的红叶摇摇欲坠，声音略有些嘶哑了，问道：“姨娘，老爷怎么还不回来？”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方姨娘咬着牙，瞪了红叶一眼。

红叶委委屈屈的一副欲哭的样子，看得方姨娘更是有些火大，又瞪了她一眼，红叶忙垂下头。

“娘！你为何跪在此处？”

一个身穿素色襦裙并粉色绣花长褙子的女孩正和身旁的丫鬟婆子言笑晏晏的走进赵府，冷不防见到方姨娘跪在不远处，女孩提着裙子跑过来，跪坐在方姨娘旁边：“娘你快起来！”

“泠儿！”方姨娘看到赵泠，又是喜又是悲：“你可回来了？在舅舅家玩得可好？可有人给你脸色看？”

“舅舅待我如何，娘又不是不知！”赵泠有些不耐烦，“娘怎还跪着，起来，我们回去，回去再好好给你说说，外祖母还赏了我一只翡翠的玉镯子，说是娘年轻时候的，你给我好好看看吧！”

“不可不可！我在等你爹呢！”方姨娘忙摇手，“你不在府中数日，可是不知道，昨日正房那位突然发难要掌中馈，今日便要发卖府中的下人，如今只你爹可以压一压那位！”

“哎呀！”赵泠说，“这可不巧呢！舅舅送我回来的，经过那醉香楼说要买娘喜欢的酱肘子和桂花糕呢！又恰好遇见爹，便被爹拉着说要喝上几杯，这不，就先送我回来了！”

“啊！”方姨娘双手撑地，歪倒在一边，“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红叶直接就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朝着方姨娘和赵泠磕头：“呜呜呜……这下夫人要把奴婢给卖了……姨娘、二小姐，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吧！”

赵泠身边的一个婆子喝道：“别哭哭啼啼的！快住嘴！”这位正是方姨娘的奶嬷嬷王嬷嬷，前些时候陪着赵泠回了一趟方府。

王嬷嬷忙把一旁的赵泠扶起来：“大小姐先回去，还劳姨娘忍耐，继续在此跪着，老奴马上派人传话给舅老爷，让舅老爷尽快将老爷带回来！”

“好，甚好！”方姨娘推了一把赵泠，“泠儿你先回去！乖！”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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