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湾站在操场的铁门口，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原来和我想法一致的人，也还是有的呀。他一向不善于争抢，也不善于拥挤，在人群后面站了许久，却总是被源源不断涌来的人群再一次堵在了最后面。直到人群来来往往了好几波，他才终于抓住了机会，从人群下的缝隙里钻进去。

他垫着脚尖，几乎是贴在墙上看张贴出来的榜单，一张一张地扫过去，在倒数第二张才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他看着那些印在红纸上的铅字，突然有些恍惚，这就是要相处三年的同学吗？从看台边走下来，他就看到了李元。她正在回答学弟学妹的问题，一个一个都是已然得知被录取的欣喜模样，赵湾也默默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偷偷看了看李元，好巧不巧地，一抬眼便撞进了她的眼睛里，然后收获了她几乎是下意识般的微笑，不知她看向了谁，然后对面前的一群学弟学妹们说，“恭喜你们呀，希望你们在这里学习得愉快。”

赵湾从回忆里慢慢回过神来，看向李元，很轻地说，“我知道你肯定记不得了。”

李元笑了笑，“你知道我最动心的时刻是什么吗？”

赵湾愣了片刻，然后才反应过来，李元对自己动心，不管是动过心还是在动心，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记不记得图艺楼走向宿舍的那个方向有一个坡？冬天下过雪，雪化了又结成冰，很多人在那里滑，碰巧，我摇摇晃晃下来的时候，你迎面过来，伸出胳膊，做出要抱我的姿势，你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动心。”

“记不记得有一次晚上我给你发消息，说我很孤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你，就是想发给你，第二天醒来之后，意外地发现，你给我的回复居然99+，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次99+。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受重视。”

“记不记得下雨那次，你给我送伞？”

“记不记得我们恋爱之后，你第一次认真地牵我的手，是我要系鞋带，让你帮我拿杯子。等我站起身，你却一直要抓我的手，我一直甩开你说，我要我的杯子。你几乎是撒娇地说，你就是想要牵我的手。真的……根本不像没有恋爱过的人。”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也睡不好。只要迷迷糊糊接近睡眠状态，我就会突然想到你，然后脸红心跳，根本睡不着。”

李元低下头，擦了擦眼泪，“所以不要觉得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旁人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我恋爱的地步。”

“我也喜欢你。”

“可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元说，“我一直觉得，大家都没有恋爱过，有问题和摩擦是正常的，完全无所谓。我想要你做什么，只要告诉你就行了，可是你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想要你给我发消息，哪怕就是无意义的流水账，你也能给我发一发，不至于忙到抽不出来说几句好听的时间，不至于我发了一连串的几十条消息你都只有一个微笑。我想要什么，我一直在告诉你。你快来哄我吧，你快来找我吧，我都几乎是写在脸上，几乎是直接告诉你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觉得很失望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前段时间太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赵湾说。

李元站起身来，便要离开，“我现在不想去思考我们的关系了，先考试吧。”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我不好，我以后会改的。”赵湾跟在身后。

去往地铁站的路上，李元始终一言不发，赵湾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直跟着她，走着走着，便发现她的肩膀不停地颤动，不用思考也知道，李元在哭。可是赵湾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直到李元扫码入闸，他才终于憋出来一句——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还是特别喜欢你。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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