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态。

可此刻，梅山紧抱着怀中的梦九，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当时梦九那一银针扎下，虽使得他陷入昏睡，但自那粒凝寒丹服下后，因燃骨散而产生的体内灼烧感得到了缓解。

似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他，先是感受到左脚掌有刺痛，随后体内那灼热的血液便汩汩涌向脚底继而排出，使他顿觉畅快了不少。

很快，他只觉得脖颈处似被何物咬了一口，便有冰凉的液体随着那小小的伤口灌入体内，替换并补充着那些从他脚底排出的热液，也飞快平息着他体内本无法抑制的灼热。

半睡半醒间，他听到九儿的声音……

九儿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不轻不重落入他耳中，也刻在了他心间。

虽他彼时思绪不清，但他仍明白，正有一件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如同那些流出的血液一般，在慢慢消失。

最终，当九儿的唇落于他的唇上时，他多想伸出双臂去拥抱她，更想开口告诉她，只要她不离开，他愿意珍惜与她有关的一切。

可是，他伸不了手，也开不了口，他只能被动地接受着九儿给予他的一切，再任由她一点一滴消失在自己身边。

等他醒过来时，便只看到了趴在他身上，早已了无生息却仍带着满足笑意的脸。

那张脸，他认识了千年，却从没认真仔细地看过。

原来那张脸，是那般美！即使它早已全无血色惨白得令人揪心，那也是天底下最美丽的面容。

为何他没有早些明白她的美与她的爱？为何非要等失去后，他才明白她对他何等重要？

“九儿……九儿……”

梅山悲怆地呼喊着，眼泪一滴滴落在梦九苍白的脸上。

“小山……”

宝珠已无暇顾及，为什么此时自己对他二人的称呼突然改变，她哑着嗓子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梦九怎么会死？她可是神医呀！

梅山抱着梦九呜咽着，过于的悲痛却是令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路云初走上前，安慰地拍拍梅山的肩膀，对宝珠说道：

“小珠，如果我没看错，梦九姑娘是失血过多而亡。”

宝珠不可置信地看看浑身上下无一处受伤的梦九，再看看浑身是血的梅山。

如果说失血，此时面前二人给她的感觉，更该是梅山失血过多吧？

正疑惑着，哽咽着的梅山已撩起梦九左臂衣袖……

臂弯处，赫然可见一个半指粗细的血洞，而血洞中已无鲜血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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