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裂如大莲花地狱的门？”月洛轻声问。

晁笙点头。

“你早就知道会有天罚降临？”

晁笙再次点了点头：“作恶者，死后本就要在十八层地狱遭受惩戒。也算是冷二娘运气不好，偏偏作了至善之魂的恶。晨酿最后关头良心发现，为了保护晨玉，献出了自己的性命，其所作之恶已是消去了大半。反观冷二娘，每一个至善之魂都可能成就一位飞仙，进而充实天道的力量，她这般把恶作到了至善之魂的身上，只怕将要在裂如大莲花地狱里永不超生了。为一个区区的凡人降下雷罚，并且当着一众村民的面开启地狱之门，上苍的愤怒可见一斑。”

“晁笙哥，我想知道那冷二娘在这裂如大莲花地狱里究竟会有多痛苦。”简兰一想着晨玉脸上那和煦的笑容，心中就有如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晁笙闻言愣了愣，然后又自嘲地笑了笑：“瞧把你给气的。看来我们的修行也都还不够啊。莫说你现在希望她遭受折磨，就连我刚才扇她的时候，我也忍不住动了杀念。她虽该死，但也足可见我们的心性还不够稳。以后我们都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知道了么？”

“可我就是气不过嘛！”简兰嘟着嘴，“要是每个人都稳住了心性，那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晁笙妥协，同时解释道，“地狱有八热地狱、八寒地狱、游增地狱和孤独地狱。而这裂如大莲花地狱，就是八寒地狱中最为恐怖的存在，也是八寒地狱的第八层。在那里，她的灵魂会被冻裂成三十二瓣，宛如在身体上绽放出三十二朵大大的莲花。至于赎罪的时间，拿八寒地狱的第一层具疱地狱来说，需在二百藏升的大盆里装满芝麻，每一百年取出一粒芝麻，直到把所有的芝麻取尽了，戴罪的众生方可得以脱离苦海。此后每下一层，时间便需翻上二十倍。”

霍函直听得脊背发凉：“那这到了第八层，可当真是永不超生了。”

四人沉默。

酒坊的废墟中，一片狼藉，树人们早已重新扎根，变为原本的模样，村民们则依旧埋着头，祈祷着什么。

一声低吟声响起，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晨曦醒了过来，坐在废墟的中间，她四处张望着，眼神里有着不安、有着迷茫。

在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裳。

衣裳此时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正是她母亲最后为她亲手做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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